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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天去六合，沿途看到稻田里有村民驾驶农机收割水稻，这场景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。

老早，种水稻插秧、收割、扬场全靠人工作业。插秧、割稻苦断了“老腰”，扬场全凭一把子臂力。碾完场之后用专用的木板把稻场的稻衣、稻粒推成一个大堆，借助自然风力用木锨把成堆的稻衣、稻粒高高扬起，吹去稻衣之后就是颗粒饱满干干净净的稻子。那昝子，种水稻缺肥，虫害还多，加上不良天气，扬场后稻瘪子（也叫秕谷子）比较多。生产队把稻瘪子当饲料分给社员，各家各户把它拉到机米厂用粉碎机打成秕谷糠喂猪、喂鸡。

儿时冬天特别冷，年年下雪。我7岁那年的冬天下了场鹅毛大雪，积雪封盖地面七八天。一天清晨，我奶去后院喂猪，看到五六只麻雀冻僵在猪圈墙根下，断定它们是多日无处觅食连饿带冻才一命呜呼的。她回屋搲了一碗稻子撒在屋后雪地上，不一会儿，成群的鸟雀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，像饿死鬼投胎把稻子抢吃了个精光……

从第二年开始，我奶每年总要留半洋面口袋稻瘪子，一旦遇上下雪天，积雪封盖大地，她就适时撒出去给鸟雀吃。我奶说，鸟儿也是一条生命，猪粮省两口，留些稻瘪子给雪天无处觅食的鸟儿充饥救命。邻居们见我奶每年特意留些稻瘪子给越冬的鸟儿当“救命粮”，都说她菩萨心肠。我奶心善人长寿，98岁去世，无疾而终。何家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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